也许明天就回来,也许永远不回来
倒吊人正位:自我牺牲。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为了别人牺牲,即使他的肉体毁灭了,他的精神将永存。
天使蒙x恶魔克,架空
Summary:黎明临近,黑影逃遁。
明亮的你,和太阳一起开始流淌。
《在年轻的无聊里》
-01 First night
“The days are long but honey the moons are longer.”
“日光漫长,月色凝成永恒。”
“先生,请慢用。”
边陲小镇的姑娘穿着麻布的裙子,不算精致的脸上带着雀斑,她递给白袍年轻人一杯红茶,澄红的茶水倒映着年轻人苍白的下颚。
她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,“我叫诺娜。”
他点了点头,“谢谢。”流出温润的青年嗓音。他将不算细腻的瓷制杯子靠近唇边,嘴唇刚碰上瓷杯的边缘,雪白的瓷片在地面上砸出花,廉价红茶的水液在粗糙的木质地板上蔓延。
低低的笑声传来,这次却不再是少女的声音:
“我可不会在红茶里下毒。”
对面的姑娘掏出了一片水晶磨成的单片眼镜凑上右眼,所处的房屋瞬间风化消失,周围尽是郁郁葱葱的森林,银月高悬。转眼间女孩就变成了穿着古典黑袍,黑色卷发瘦面孔的男人。风吹落了白衣年轻人的兜帽,露出年轻人兜帽下苍白的脸,黑色的头发,还有黑色的角。
戴着单片眼镜的男人兴致缺缺地摸出了一份皱巴巴的牛皮纸,念到:“魔鬼必被扔到硫磺的火湖里,他们必将昼夜……”
“他们必将昼夜受痛苦,直到永永远远。”恶魔没理会男人有点讶异的眼神,“待我做完三件事吧。”清澈如宝石般的眼睛转向黑卷发的男人,“我们做一个约定怎么样?待我做完三件事,每做完一切我会答应你一个要求。瘟疫随着我的死而消散,最后我会和我的同伴拥有相同的归宿,入到那不灭的火去。”
琥珀色眼睛的恶魔咧开了嘴,“天使触碰恶魔就会被灼伤吧?没有比这更合算的条件了。”
永远洁白的天使是不能触碰污秽的恶魔的。当然,污秽的恶魔也见不得光。
男人扶了扶单片眼镜,平静的表情泛起波纹,他笑了起来。
“克莱恩.莫雷蒂,你是最后一个恶魔了。”
“希望你能为你的生命画上一个有趣的句点。”
-02 A Touch
“Hand of God, deliver me?”
“上帝之手,是否能救我于水火?”
克莱恩.莫雷蒂,作为最后一个恶魔,和他的同伴有许多不同之处。
恶魔周身的污秽气息在他身上微不可见,大部分恶魔因疯狂和缺乏理智而浑浊的双瞳,可他的眼睛像清澈的湖水。
有趣的矛盾体。天使摩挲了一下单片眼镜的边缘。
他们如今站在贫民窟破碎的石块地板上。污水顺着石块的缝隙肆意流淌,夏日的热气将这里蒸腾出了不可名状的气味。瘟疫的肆虐首先侵袭了卫生状况堪忧的贫民窟,路边横着尸体被猫头鹰啄食着肉,零星的行人睁着无神的双眼,在穿着与格格不入的两人经过他们身边时缓缓将视线转向他们,然后再移开。
天使没有对糟糕的环境表现出厌恶的神色,神之子只是在端详不太干净的玩具。
“这里就像是地狱。”
克莱恩沉默地用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手拉了下兜帽,走进了一间破败的平房——似乎是这里的集中医院。
里面不时传来低低的啜泣,墙皮上爬着青苔,外面堆着盖着带污渍百部的尸体。白衣的年轻人穿过堆叠的尸体,里面的人奄奄一息地躺在木板拼成的破旧床位上,发出痛苦而嘶哑的呻吟。弥留之际的女孩躺在床上,溃烂的伤口已经使她无法出声了,她缓缓睁开了浑浊的眼,望向不属于这里的外来着,两行泪水涌出来划过了肮脏的面孔。
她本该是春天的雏菊花……克莱恩无力地闭上了眼,攥住了她枯瘦的手。
“愿你在安眠在亚特兰的胸膛前。”
女孩瘦的皮包骨的脸渐渐平静下来。身躯变得冰冷,她升入了没有痛苦的世界。
克莱恩沉默地注视着她,理了理她杂乱的头发,为她盖上没有血迹的白布。直到猫头鹰发出的第一声声响。
他拿出了装着暗红液体的小玻璃瓶,里面晃动的粘稠液体闪着光。抽泣的女人坐在角落,一直没正眼看过两个外来者。在克莱恩走进时,她终于抬起了头:
“那是我的女儿……”
“我很抱歉……女士。”他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到悲痛的女人,“来晚了,没能救到她。”
那个装着暗红液体的玻璃瓶被轻轻放进女人的手里。
“将这个兑水服下,能有效缓解……仅限中早期。味道可能有点奇怪,但的确有用。”
悲伤的女人已经麻木了,她也没太相信年轻人的话,她用浑浊的眼睛看着年轻人:“哈哈……可能你带着恶意才给我们这个……”她又突然用手捂住了脸,“可是对于我们这样风一吹就倒的秸秆来说,有什么必要呢……”
她蹒跚着,拿来了几乎支离破碎的陶制杯子装上并不澄澈的水,将年轻人给予的液体滴上几滴在里面,喂给了最近的一个病人。
喂完之后,她突然发起了呆,又突然开始掩面哭泣。直到面前的人发出了支离破碎的声音:
“莫妮卡……”
哭泣的女人猛地抬起头,手紧紧攥住了面前人的带血麻衣,又慢慢松开。
她突然放声大哭起来。
“感谢主……你感觉好点了吗……”
床上的人声音还是微弱,但有了点精神:“我觉得好多了……你喂给我的那是什么?”
莫妮卡已经说不出话来了,她的目光紧紧抓着面前人的脸,像是要把永远刻在记忆里。
她跌跌撞撞站起身,疾走到白袍的年轻人面前,像是要跪下来了,抽噎起来:
“感谢您,您一定是主的神使,被派来拯救我们……”
“我也希望我能帮到你们。”他哑声道。
在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,阿蒙突然握住了克莱恩的手腕。
克莱恩想挣脱的想法刚产生就被偷走,眼睁睁看着天使解开了层层叠叠的绷带,露出没有血色的皮肤。恶魔的手腕意外纤瘦,上面爬着可怖的伤口。
阿蒙突然笑得很开心:“用恶魔的血来治疗恶魔带来的瘟疫,无异于饮鸩止渴。用你的血来治疗这样蝼蚁一样的人的生命,有什么意义?”
他戴着手套的手轻轻在创口上画圈,“恶魔先生,你原来还是虔诚的信徒吗?亚特兰……不灭的火……你的确很有趣。”
温热的指腹隔着皮质手套带过痒痒的触感,来自他人的触碰让克莱恩感到陌生和无所适从,他压抑了一下内心腾起的怪异感觉:“我不信。但我希望他们能前往安宁的世界。”
大群乌鸦扇动翅膀,从他们的背后飞起。喙上沾着病死之人的血与肉,恶魔对天使说,希望因自己种族带来的瘟疫而死去的人能前往天堂。
天使嗤笑了一声,放开了恶魔苍白的手腕。
不合常理的颠倒。
-03 In The Dawn
”there′s an owl in the woods,i can hear it moan low,can′t escape destiny.”
“深林的猫头鹰,低声呜咽,是无可避免之命运。”
城内传起了关于“主的神使”的传言。传闻中他穿着天使羽翼一样洁白的白袍,传播主的福音,为信徒平息瘟疫带来的苦痛。
自从染上疫病起,因斯.赞格威尔蓝到深黑的瞳孔中锐利的神色就逐渐流失。这是野心勃勃的主教无法承受之事,有能治愈疾病的力量的神使是他的救命稻草,而今天他终于来了。
寂静无声的夜晚,惨白的银月挂在空中。被疾病摧毁殆尽的男人用绝望的狂喜望向白袍的神使。
他背对者光,看了一眼被病折磨的形容枯槁的因斯.赞格威尔,缓缓拉下了宽大的兜帽。
黑色头发和棕色的眼眸,书卷气浓厚的脸配上不伦不类的黑角。
在他眼里,早该死去的克莱恩.莫雷蒂。
“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。”
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男人狠狠地瞪向克莱恩,“你竟然还活着……肮脏的恶魔……带来的瘟疫……”
“现在我不来杀你你也会死了。”黑角的恶魔身边凝出了近乎实体的黑色雾气,他冷漠道,“去死吧。”
他猛地将漆黑的刀刃刺进了暗金色头发男人的胸膛,温热的鲜血喷溅出来打湿了恶魔白色的衣袍,血顺着他的脸流淌下来。床上的男人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,声音逐渐变弱消失,他的身躯冰冷了。
克莱恩冷漠地注视着他的死亡,“这是还给队长,和所有为此事牺牲的人的。”他轻声道。
他将塔罗牌撒在因斯.赞格威尔冰冷的尸体上,是逆位的“星星”牌。
“弄脏了啊……”他皱了皱眉,“我的第一件事完成了,走吧。去圣城吧。”
灯像苍白的花,花色映照在恶魔苍白的面庞上,明明他再也没见过阳光,眼帘却像控制着白天黑夜。
克莱恩.莫雷蒂,可真是个有趣的矛盾体————行走于地上的天使,骄傲的神子突然笑了起来,明明是恶魔却有着圣人一样救世的心,披着染满仇人鲜血的白袍,脸上和角上的血都没有干涸。他是堕落自性和神性的完美结合,残忍和天真糅合出的矛盾个体。旁观者终于对这场游戏有了别样的兴趣,最后一个恶魔是没有同理心的天使见过最有趣的个体。
天使和恶魔来到了荒原之上,黎明将至,天边像是染了血,黑夜流淌着梦幻之雾。凌乱的荒野点缀着深潭和浅洼,半亮的止水像纷披的眼泪。月亮裸露在清冷的夜空,杏和橄榄树早已透熟,弥散出馥郁的香气。
“我答应过,在完成一件事后会答应你一个要求。”克莱恩转过头,“现在可以告诉我了。”
阿蒙没有回答,抬起了戴着手套的手抚摸过沾着血迹的苍白面孔,摩挲溅上鲜血的黑角。他们隔着一层布料肌肤相亲。
头顶是如流汞般的星空云海,天使笑了出来。
他以手按胸,做出邀请的姿势,笑着道:
“我们来跳个舞吧。”
你不必遮住自己的脸,行刑官和犯人也可以停滞不前,在黎明还未到来的黑夜里,让我再看看你的脸,让我们跳一支舞吧。
克莱恩沉默地伸手,露出包裹严实的细瘦手腕,将手放在阿蒙的手上。
黎明还未临近,黑夜不必逃遁,在一切不必行进的夜里,让我们跳一支舞吧。
-04 Force of gravity
“Can you light the fire?”
“你能否点亮那火光?”
窗外暴雨如幕。
灼眼的日光被乌云挡住,窗口的郁金香被打得摇摇欲坠。他和阿蒙窝在一个小旅馆内,他能带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成功入住也像被祝福过的奇迹。
克莱恩换下了染血的白衣,洗净了身上的血。阿蒙从来没见过恶魔这么单薄脆弱的时刻,他坐在床上,披着干净的白衣,看着窗外的大雨。不见天日的苍白皮肤裸露在外,脚踝看上去像是能被一把抓住。
他的神情像缺了一块,久久伫立的高墙终于被打破,眸中的迷雾散去却是不安和彷徨。
直到阿蒙不知道从哪掏出一瓶白兰地,倒了一杯给他。
玻璃碎了。他怔怔地接过杯子。辛辣的酒液蹿过喉咙,他才回神般开始咳嗽,没有血色的脸涨得通红。
阿蒙笑了:“喝不了还要接?”
克莱恩没有说话,低下眼帘看酒液在杯内一晃一晃。
过了一会他才回神般的抬起头:“你这酒在哪拿来的?”
天使眨了眨眼睛:“你猜?”
“你不是天使吗……不要这样……”克莱恩有点无奈。
“这些本来就是进献给我父亲的,给我喝也没什么问题啊。”阿蒙将杯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,“这酒也不怎么样。”
劣质白兰地像是点燃了克莱恩昏睡的血液,压抑已久的东西在高墙倒塌想后倾巢而出,眼前的视线有点模糊,天使的单片眼镜却依旧闪着光。
他张了张口。随后道:“我曾经不是恶魔。”
说完之后心里却像空了一块,过去记忆的残片像细密的针刺出来般疼痛。
“可是我也回不去了。”
他像是测试笑的能力一样,缓慢地,僵硬地扯出笑容。
他走到窗前,手指拂过窗口的郁金香。
克莱恩的手从花束上移开。雪像羽毛一样落在娇柔的花朵上沁出痕迹。
从深秋到飘雪,他们离圣城越来越近。内陆的瘟疫也越来越严重。克莱恩只是沉默着,留下的血也越来越多。
他们维持着凯尔特魔石一样奇特的平衡。
阿蒙也不再像一个观众,他们甚至会聊一些天堂八卦。
即使疾病带来的恐惧浮在头顶,街边却悬着彩灯,花束装点着城市,欢声笑语回档在街道上。
马上就是新年了。人们相信可怕的瘟疫会好起来,主会祝福他们。
一门之隔的舞厅传来欢快的舞曲,富人们挽着手在舞池里起伏,可怕的瘟疫从来和他们无关。
门后的走廊漆黑一片,带他进来的阿蒙消失不见,铺着柔软地毯的回廊里只有克莱恩的身影。
克莱恩试探走了几步。
一,二,三。
墙壁上的灯突然一盏一盏亮起,火焰蹿了起来,门后的声音突然惊慌起来,舞池里庆祝的人不懂蜡烛为何突然熄灭,仆人们在黑暗的大厅里找火柴来重新点亮蜡烛,继续未尽的舞曲。
“我可是‘盗火人’。”
阿蒙的含笑的声音在克莱恩耳边响起。走廊尽头有华丽雕饰的大门打开,克莱恩走了进去。
无光的房间没有任何视线能触及的东西,外面的灯似乎又亮了起来,舞曲依旧。窗外还有隐隐约约的福音声。
在新年的夜晚里,克莱恩沉默地站着,忽然间似有所感,抬起了头。
火光从一开始亮起,照彻了房间里的其他东西。闪耀的宝石,璀璨的明珠折射出光线,越来越多跳动的火光连成一片,坐在有华丽装饰大钟上的天使显现出来。
雪依旧在簌簌地落,圣人的福音和欢声笑语在寂静里蔓延。他跳了下来,鸦羽一样黑色卷发被火光镀上金色的边,漆黑的瞳孔映出照耀房间的火。
也照出克莱恩。
五,四,三,二,一。
阿蒙戴着手套的手蒙住了克莱恩的眼睛,视线重归黑暗。
外面的声音突然变大,身后的时钟敲响了新年的钟声,混杂的声音奏出交响曲。
“新年快乐,克莱恩。”克莱恩听见他说。
你能否点亮那火光?
早在天使现身时克莱恩就早以为自己定好结局,可是在窗外飞速流逝的时间和现在的此时此刻,他也有点自私的希望,这样安宁的时刻能凝成琥珀。
-05 Final destination
“There’s no more night.”
“再也没有那么多黑暗的夜晚。”
“距离圣城还有多远?”
“半个月之内。”阿蒙把语调拖得很长,听起来很漫不经心。
克莱恩没有说话,站住了行进的步伐。
阿蒙没有回头,“一星期……”
“三天……”
“这根本不是去圣城的路吧?”
“其实在半个月前就该到了吧?天使阁下,您是后悔了吗?”
阿蒙也停了下来。
“那就是吧。恶魔先生,你是个不同于你的同伴的有趣个体。何必和他们拥有相同的命运?”
“你还是不懂啊……阿蒙。”克莱恩叹了口气。
大群的乌鸦冲向白衣的恶魔,原地却只飘下一张剪裁不太好的纸人。
天使的手抬了抬,却重新放下。
阿蒙在圣城最大的教堂找到了克莱恩。
夜晚的圣城依旧闪着光,克莱恩坐在教堂的高处,遥望着被主眷顾的希望之地。
“我的第二件事完成了。”
他没有回头。笑出了声:“我的哥哥和妹妹都生活在这里,我竟然当叔叔了,有了可爱的侄女。”
阿蒙没有说话,坐在了克莱恩的身边。
黎明拥吻远处的山脊,房屋显现出轮廓。伴随着冉冉升起的太阳,在轻柔飘动的薄雾里,克莱恩突然一把扯掉了自己的斗篷。
白色的衣物在高空的风中猎猎作响,像一朵即将被吹散的百合一样飘散。黎明的曙光越来越近,恶魔的黑发被风吹乱,棕色的瞳孔里映出日轮,是他很久,很久没有见过的太阳。
克莱恩偏过头,望向阿蒙。
黑发的天使少了惯有的从容淡定的神态,衣着甚至罕见的凌乱。
“我本来准备一个人迎接这个黎明……”克莱恩叹了口气,“不灭的火是我注定的结局。”
“最后一个恶魔的死会带走瘟疫……总有一些事情,高于其他。”
“虽然你故意带错路……”克莱恩憋不住笑了出来,“但是也谢谢你,阿蒙。”
他郑重道。
惯于欺诈的天使叹了口气:“真是一个赔本的约定啊。”
最后什么都得不到。多亏的买卖。
克莱恩抬头,和阿蒙对视。
恍惚间好像从深秋到春天的旅途像万花筒一样在眼前重演。也是在这样一个相似的黎明,阿蒙邀请他跳了支舞。
黎明的脚步越来越近,他们相顾无言。
“我的第三个愿望是再看看太阳。”克莱恩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,“我是不是还欠你一件事?我现在也能力有限了。有什么东西想要就拿走吧。”他又觉得好笑,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有宝物,天使怎么会少这些东西?
日光穿透厚厚的云层,点亮了花窗上圣母慈悲的容颜,燃起能照彻黑夜的火焰。
光线是温暖的,身上却越来越痛。克莱恩突然有点不舍了,对于面前的阿蒙,对于新年时的祝福。在这永恒的一刻。
在灼痛的折磨中,他听见阿蒙的声音:“欠我的第二件事,克莱恩,闭上眼睛。”
他合上眼帘,慢慢伴随着即将消失的薄雾一起,与永恒的火光一起沉浸入春天的日光。
冰凉柔软的东西碰上克莱恩的唇,克莱恩突然睁开眼,看见阿蒙的脸和天使洁白的羽翼。
阿蒙放开了克莱恩的唇:“这是报酬。再见,恶魔先生。”
“这是欠我的最后一件事。”
天使是不能触碰恶魔的。克莱恩的视线早就随着痛楚一起变得模糊,看见阿蒙正在一点点崩散成为光点,融进黎明的火光里。
污秽的恶魔和神子一起燃尽于永昼之火,这是渎神者最后,最盛大的渎神。
随着火焰,一起轻轻地融化进这片天空里。
那位神使赐予的圣药快要耗尽了。莫妮卡每天都满心忧虑,她从无边黑暗里醒来,却发现面前的人灰白的脸色逐渐有了血色。
“天哪……这是神迹吗……”
她啜泣起来,这是神使离开后发生过最好的事。
温暖的光照进来。
是全新的,美好的一天。
-06 Down was down
“as I dream of your reminiscence.”
“当我梦起你的往事。”
瘟疫奇迹般的消失了。
今天是圣城的祭典,经过苦难的人们都拥上了街,前往圣城最大的教堂赞美主的恩典,带走了可怕的瘟疫。
教堂花窗上的圣母依旧慈悲微笑,面对所有来到应许之地的信徒。
梅丽莎跟随着人群向前走,一边庆幸着瘟疫的奇怪消失,一边满心忧虑乱跑的侄女。
她看见了侄女小小的身影,焦急地推开人群跑了过去。
“不要再乱跑了……”
“姑姑……这是什么?”小女孩举起了手里的东西。
“刚刚在大教堂角落看见的!”小女孩兴奋道,“很漂亮,对不对?”
小小的手费力地举起一块磨损颇多的黄水晶灵摆,和一片水晶磨成的单片眼镜。
梅丽莎愣了一下,她很确定自己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两样东西。
但是深切的悲伤却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。
“姑姑,你怎么了?”
在小女孩不解的疑问声中,梅丽莎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流满面。
Fin.
注:每个章节前面的话都是歌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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